時事評論觀點

奧蘭多槍擊案 – 多市燭光悼念會後記|林國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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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林國賢

星期天一早起來,發現幾個小時前,美國奧蘭多一家同志夜店發生槍擊案,更是美國歷來死傷最嚴重的槍擊案。整個周末我都在上領袖工作坊,沒多留意新聞以外的事,何況是臉書動態。早上才說有廿人遇難,想不到中午吃飯抬頭看看電視,已大增至五十人(扣除槍手就是49人),心像被重擊了一下。這麼多個年輕貴重的生命,一下子就提早被終結,是否同志都已夠令人悲傷。何況自己是同志,那種傷痛的感覺就更加強烈。

當日課程臨完結前,教員在螢幕打出悼念會的資料。雖然上了兩天多課程已很倦,但仍和老公打起精神去了。地點在同志村519同志社區中心隔鄰的公園。其實我們事前也沒有估計過有多少人會去。以未了解這裡情況的港人角度去想,我估算或許數百、一千人或許已經算很多了吧?何況是幾小時內籌辦起來的燭光晚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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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大約晚上八時半才到達,未到達公園已看到幾架電視台的直播車泊在路旁,心想哪有這麼大陣仗。一轉入公園,卻已經是人山人海看不到盡頭,少說也有數千近萬之數。一層一層的人潮,我們要左穿右插的,才勉強到達可以看到中央圓形廣場的地方,離開舞台還隔數十米之遙。舞台架設好燈光、揚聲器,警方在場維持秩序,雖然人很多,但一切卻是井井有條。

揚聲器傳來了演說的聲音,想是悼念會已經開始了。我們生得不夠高,要一直穿插到前一點才看得清台上的人。省市兩級的民選官員,包括省長、市長、國會議員、內閣官員、市議員等全都出席了。同台還有同志社區中心、Pride Toronto自豪月的籌委、教會牧師、拉丁及黑人種族的社區代表出席。

事件還在調查中,傳言滿天飛,到底是恐同還是ISIS恐襲還說不清楚。反而出席的官員和議員的發言都是很清醒的:不要以仇視伊斯蘭教去反抗恐同情緒;我們可以憤怒,但要適當地憤怒;我們要把這些憤慨化為力量,不要被這些威脅嚇退;問題不單單是恐同情緒,更要處理槍械管制、精神健康等各種潛藏在社區的問題。

他們的講話提醒我們,我們爭取的愛仍然脆弱,得到的自由和權利,可以一下子被憎恨破壞得煙消雲散。已出櫃的女同志省長韋恩如此說:「我們在這裏雖然生活得很好,但不要假裝這裏沒有恐同者、沒有恐跨性別者、沒有種族歧視、沒有性別歧視。我們要愛對方(去反對這些歧視)。」

適逢是同志自豪月剛開始,市長莊德利特別提到,已和警察總長檢討自豪月活動的安排,保障參加者的人身安全;已公開出櫃的市議員黃慧文擁著其未婚妻,在台上親吻展示愛不會被仇恨嚇怕;自豪月的籌委發言時特別提到,他的母親為此擔憂他的人身安全,勸他不要「拋頭露面」;他說得好:「這正是我們要起來反對的恐懼文化。」;不只同志相關的組織,因著槍擊案中有不少黑人和拉丁人死傷,少數族裔如拉丁組織的代表也參與上台發言。除了以示種族間的團結,也提到爭取這些少數族裔在加拿大的公民權利,更呼籲大家積極參與自豪月遊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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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是悼念活動,氣氛雖凝重倒也不是一面倒地讓人憂鬰。不用悲痛的哭腔,相反是間中嘗試以說話引起哄場發笑,輕鬆的場面也間中出現。除了為死者感到哀傷,台上發言的講者也在鼓勵、提醒我們,要利用這些悲傷和恐懼,開展與朋友以至社區的討論;由愛對方開始,去反對恐同人士對同志的憎恨;藉著參與未來的自豪月,也要透過日常的行動展示愛與團結:公開地愛,深深地去愛對方;把我們的愛充滿每個角落,讓仍在櫃中的人看見希望。

尾末一位黑人女歌手演唱,歌詞有兩句是這樣的:「向橫飛的子彈說晚安,向充滿的愛晨光說早晨!」天色臨近九時才入黑,我們高舉爉燭隨著她唱起來,歌聲和我們的祝願,以及死難者的名字,在滿場燭光的公園中迴盪。

這是一群以修女裝扮的變裝舞團 “The Toronto Sisters”籌備的活動,能一呼百應地獲各方支援,吸引近萬人出席悼念。除了是大家的行動力驚人,也是同志社群團結的表現,也是同運與同志社區緊密相連得出的結果。

同志群體必先自己要團結起來,關注自己的權益,展示同志的團結與實力,才能獲得外界的注意與尊重,為共同的終極目標去奮起爭取。廣而及之,不只同志,就算爭取其他的事,例如香港人要在香港真正的當家作主,也先需要港人展示團結的群眾力量,才能對抗強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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