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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卡塔爾世界盃】人權劣跡多同志可判死 性/別小眾球迷安全嗎?

【卡塔爾世界盃】人權劣跡多同志可判死-性/別小眾球迷安全嗎?
製圖:Beth

撰文:Cindy
編輯:Chris
網站編輯: EQ

全球觸目的世界盃(FIFA World Cup)將於本月20日在卡塔爾開幕,球迷興奮之餘,東道主卡塔爾劣跡斑斑的人權記錄,卻也引起各國質疑和譴責的聲浪,尤其是卡塔爾政府對性/別小眾極不友善,同性性行為在國內仍是可判處死刑的罪行,不禁令人擔心性/別小眾球迷的安全受到保障嗎?國際足球盛事應該由漠視人權的國家主辦嗎?輿論之火甚至波及為卡塔爾宣傳的球星碧咸(David Beckham),有當地平權行動者向碧咸發公開信,指責他把卡塔爾的形象描述得非常美好,實質對性/別小眾受到的迫害「視而不見」,讓卡塔爾政府得以「洗白」對當地社群的傷害。

同性性行為可判監 穆斯林同志可判死刑

卡塔爾自2010年獲得今屆世界盃主辦權後,作為首個舉辦世界盃的中東國家,其國內的人權問題更受到全球審視。卡塔爾與其他阿拉伯海灣國家(gulf countries)一樣,在穆斯林的宗教傳統下,性/別小眾的人身安全和權益受到打壓。卡塔爾政府不僅不承認同性婚姻、民事結合和同居關係,同性性行為在卡塔爾至今仍然違法。根據《刑法》第296條,「誘導男性或女性發生不道德性行為」可被判一至三年監禁;《刑法》第285條亦禁止男男性行為,最高可判七年監禁。至於伊斯蘭教的律法則更嚴格,男男性行為的最高刑罰是死刑,不過只適用於穆斯林。雖然目前未有性/別小眾因合意發生同性性行為,而在卡塔爾被處死的記錄,但亦足以讓性/別小眾球迷擔心在卡塔爾觀賽、旅遊時的人身安全。

為抗議卡塔爾世界盃剝削外勞等人權問題,德國球員在外圍賽時穿上「人權」字樣的黑色球衣,挪威、荷蘭和澳洲國家隊也有類似抗議行動。(圖片來源:BR-Football-Twitter)
為抗議卡塔爾世界盃剝削外勞等人權問題,德國球員在外圍賽時穿上「人權」字樣的黑色球衣,挪威、荷蘭和澳洲國家隊也有類似抗議行動。(圖片來源:B/R Football Twitter

卡塔爾政府:歡迎性/別小眾球迷 但要守法守規

面對外界的質疑聲浪,前國際足協主席白禮達(Sepp Blatter)的回應卻釀成公關災難。在卡塔爾獲得主辦權後不久,白禮達被記者追問卡塔爾的性/別小眾迫害情況,他竟然開玩笑說:「我建議(同性戀球迷)應該避免所有性行為」,遭到包括退役NBA球星 John Amaechi 和性/別小眾平權組織砲轟。 卡塔爾世界盃行政總裁 Nasser al-Khater 則向球迷大派「定心丸」,稱「廣大球迷不論性別、性傾向、宗教和種族,都可以放心卡塔爾是全球最安全的國家之一」。卡塔爾政府亦表示,歡迎性/別小眾球員和球迷到訪,相信大家在卡塔爾會感到安全,卻同時提醒性/別小眾要遵守當地法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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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幕前政府繼續迫害性/別小眾 FIFA 無視社會責任

不過人權組織的調查卻顯示,即使在卡塔爾政府密鑼緊鼓籌辦世界盃之際,仍有系統地拘捕和懲罰國內的性/別小眾。在2019至2022年間,人權監察(Human Rights Watch)記錄了卡塔爾國安部門針對性/別小眾的多宗打壓事件,性/別小眾不僅遭受國安暴力毆打、性騷擾和非法搜查電話,更有跨性別女性被強迫到政府營運的「行為健康中心」接受拗直治療。該組織亦指責統籌世界盃的國際足協(FIFA)沒有履行社會責任,國際足協的官方規章明明禁止針對性/別小眾的歧視,並在2016年承諾遵守《聯合國工商業與人權指導原則》中避免人權侵害的原則,轉頭卻容許卡塔爾這種將性/別小眾歧視寫入法律的國家成為主辦國。

上屆2018年世界盃由俄羅斯主辦,圖為俄羅斯總統普京(右)將主辦權移交給卡塔爾。不少人質疑國際足球盛事應否由人權狀況惡劣的國家舉辦。(圖片來源:wikicommons

碧咸收13億港元做宣傳 當地同志批評為卡塔爾「洗白」

公眾批評持續升溫,甚至波及為卡塔爾世界盃宣傳的傳奇球星碧咸。據英國《太陽報》報道,碧咸因這次公關工程能獲利逾1億五千萬英鎊(約港幣13億元),他則會在未來10年繼續擔任卡塔爾的「形象大使」,推廣當地旅遊業和文化。卡塔爾首個公開出櫃的男同志、平權行動者 Nas Mohamed 醫生則向碧咸發公開信抗議,他在信中指責碧咸對卡塔爾政府迫害性/別小眾的現實「視而不見」,奪走當地性/別小眾社群的希望,並反諷地寫道「畢竟碧咸都把卡塔爾形容得那麼『完美』,情況能有多糟糕?」他也批評卡塔爾政府用足球盛事「洗白」迫害,不僅無法洗去性/別小眾社群的傷痛,亦會令那些遠走他鄉的被迫害者更難申請庇護。

球星碧咸是卡塔爾世界盃的宣傳大使,但因東道國的人權問題而捲入爭議。(圖片來源:FIFA官網宣傳照片

10歐洲球隊自發表態 彩虹臂章、黑衣抗爭

不僅是性/別小眾行動者站出來抗議,連落場參賽的各國球員都希望表達對卡塔爾人權問題的關注,並展示反對歧視性/別小眾的信念。荷蘭、英格蘭、比利時、丹麥、法國、德國、瑞士和威爾斯等10支歐洲國家球隊合作推動「One Love」計劃 —— 這些國家隊的隊長會在上場時戴上彩虹臂章,象徵來自不同背景的愛,提倡共融、團結和反歧視,算是對東道國打壓性/別小眾的無聲抗爭;即使挪威和瑞典兩國無緣踢入世界盃,其球員亦會在歐洲足協國家聯賽(UEFA Nations League)戴上這款臂章。對於「One Love」計劃,國際足協曾呼籲各國球隊「專注踢足球」和「不要把足球扯上意識形態和政治之爭」,卻遭到人權組織如國際特赦組織(Amnesty International)批評,國際足協如果不想「政治化」足球,更應該正視這些嚴重的人權問題,而不是把它們都藏起來。

10支歐洲球隊表明會在世界盃期間,讓球員戴着象徵反歧視的One Love臂章,英格蘭更稱將無視足協禁止臂章的命令。(圖片來源:英格蘭國家隊隊長 Harry Kane Twitter

除了戴上彩虹臂章,挪威、德國和荷蘭球員也在外圍賽期間,穿上印有「人權」標語的球衣,抗議卡塔爾在興建世界盃會場時剝削外籍勞工,包括漠視職業安全、欠薪、沒收簽證等,令超過6500名勞工客死異鄉。丹麥國家隊更將第三件球衣改為全黑色,稱那是「代表哀悼的顏色」,另外兩件分別為白色和紅色的球衣亦設計從簡,沒有一般球衣高調的花紋、文字和標誌。

丹麥國家隊三件球衣都是為了抗議卡塔爾的人權狀況,代表哀悼的全黑第三件球衣特別搶眼。

這次卡塔爾世界盃的風波證明,運動盛事其實與人權、自由和平等密不可分,如果我們只專注於球場的光鮮亮麗、球員場上的精彩表現,則會忘記這一切皆建築於被剝削者的血淚,以及政權對小眾的無情打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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